莫道相思了无益,片刻寻常皆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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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相思了无益,片刻寻常皆风景
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是一句非常明白易懂的话,却道出了几乎人人都有的感觉。所谓“当时”者,指人生过去的某一个阶段。处在这个阶段中时,觉得过日子也不过如此,是很寻常的。过了十几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回头一看,当时实在有不寻常者在。
——季羡林
却道寻常复寻常
23班赵钰博
现在,看着那扇虚掩着的门,我的眼里不禁盈满了泪……
太阳似箭矢般被射了出去,夜的幕布极不情愿地挂在山腰上。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远眺,却仍是一幅山水画朦胧淡雅的模样。灯光与星光相映成趣,虽分不清哪里是灯光,哪里是星光,我却由衷的感叹夜景的美,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放松下来。
刚到家门口,看见那扇门又开着了,我不由向母亲埋怨:“我自己拿着钥匙,就不要开门了。”说话间,我将门重重地关上。“这么冷的天气,冷气会从屋内进去的。”母亲一言不发,只是缓缓地将菜碟放到桌子上,离开。
写完作业,我来到了窗前,以一个重新的高度眺望夜景,总算看清天上几乎没有几颗星星,都是万家灯火将这孤寂的城市照明。
之后的一天,我已释怀了:既然母亲喜欢将门开着,那便开着,她是成年人了,自己冷了一定会关上门的。门开着,屋内空气也清新些。我暗笑自己昨日的小题大做,向家走去。回到家门口,却是紧闭的大门……母亲关上了门。
我急匆匆的在书包里翻找许久未用的钥匙,竟是急出了一头薄汗。“啪嗒!”门开了。“你为什么把门关住?”我直着脖子冲着母亲吼。母亲愣住了,我才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怎么说。弯腰换鞋的工夫,母亲已然悄无声息地走出门去。
我走向窗前,再没有心情吃饭。只见外面灰蒙蒙一片,连一点星光都看不见。我再寻找那调皮的月亮,可他不知躲到哪里去哭了。他从来没有去看待大地给他的爱。
我想出去寻母亲,走到门前,不由想起一件事,那是第一次母亲敞门。我问她为什么开着门,她只是淡淡地回答:太热,凉快一下。轻轻拧开门,我默默把眼泪擦掉,这次,换我留门等她回来吧。扭头看窗外,却已然灯火辉煌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母亲默默为我敞开着门,留我一时的方便,以备我的不时之需,但我却从未在意,却道寻常复寻常。母亲日复一日的举动已全让我习惯,一点的变化就难以让我接受,可那些枯燥的动作背后,却是母亲对我那绵绵不息的爱。
拐杖的记忆
23班吴雨咛
要真的算起来,我和姥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我对于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根油亮坚硬的拐杖,与那些我一向不敢认同的规矩了。
记得一年过年,我与妹妹一大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疯玩。俩人带着渴得就要冒烟儿的嗓子回到屋里,一眼就瞄到了桌上的那颗梨。我和妹妹便欢天喜地地准备一人一半分来吃。可才等妹妹咬了一口,梨子清甜的汁水刚刚破皮而出,一根拐杖就横空出世,敲在了我的手上,手背顿时红了一片。我眼里挤满了泪水,咬着嘴唇看向姥姥。姥姥却不为所动,将抡起的拐杖放下,一手拄拐,一手拿梨,迈着坚决步子从我身边离开,一面将梨放到高处的柜子上,一面高声说道:“兄弟姐妹之间是不能分梨吃的,分吃梨是要分离的,懂了没?”见无人应答,那背影顿了顿,接着又转向厨房。打起帘子的瞬间,那拐杖再次指向我和妹妹,“不许喝饮料,我去热水。”那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油亮的拐杖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等到喝上水,已是半个小时后了,嗓子早已干得快麻木的我在心里暗暗埋怨,这到底是什么灾难啊?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吃饭时不可以敲筷子,元旦后要编草绳子……这些都让我对那根坚硬的拐杖惧惮不已,与姥姥也不敢亲近。而这一切都在一件事情后发生了改变。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天色暗了起来,而我的心却光明无比。我正在姥姥的指导下做人生的第一道菜。先前一切都很顺利,我稳当地操作着每一个步骤。“往碗里加满水。”听着姥姥的指挥,我从右边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从胸前划过,准备倒入左边案台上的碗里。不曾想,水瓢带起的不少的水落入身前的盛着热油的锅,锅里的油如打鼓般纷纷溅起。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大力戳在我的胸口上,我跌坐到地,怔怔的看着姥姥收回拐杖,拿起之前不知被我放到何处的锅盖猛地放盖在锅上。饶是速度极快,姥姥的手上也被四处迸溅的热油烫起了几个又红又亮的水泡。那根拐杖和从前一样明亮,在灯下反射着光,却远不比姥姥手上那几个水泡刺眼。灯光下,姥姥瘦小的身影后,影子在无限地拔高。此时,姥姥在我心中是最大的英雄。
从前,我认为那根拐杖是用来约束我的工具。而现在,我才知道,这根拐杖是用来爱我、保护我的武器。持着这根坚硬拐杖的人,有一颗爱我的心。
掺在米粥里的爱
23班王鑫茹
米粥,本就是简单的一锅水外加一瓢米。但对于我来说,平淡如粥,也有动人之处。这动人不仅来自那缭绕的热气,更来自那如热气般看不真切,但又确实存在、蕴藉我心的母爱,来自母亲对我的那一份耐心与等待。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中晚饭的餐桌上总会出现一锅米粥。起初,我以为母亲只是因为太累,所以晚上便随意熬点米粥垫垫肚子。但往后的几天,米粥仿佛成了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日日施施然出现在餐桌上。一个周五的晚上,带着对周末的美好期待,本想着大吃特吃一顿的我一回家便冲向餐桌。尚未落座,便看到一双素净洁白的手端着那让我不胜其烦的粥准备在餐桌再次报到。“怎么又是粥!你难道就喝不够吗!”直冲冲的语气在墙壁间不断回弹,母亲被困在原地,我拎着书包气鼓鼓地径直走向书房,将门甩出“啪”的一声巨响。门内的我被吓得心中“咯噔”一下,门外寂静无声。
本以为以后的晚饭都可以不喝米粥了,但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第三天,照旧是米粥。只不过这次的米粥开始像京剧里的脸谱一样,花样翻新起来,从平常的稀米粥变化成了菠菜粥、荠菜粥、青菜粥、花生米粥、绿豆粥,甚至到我快要考试时,又变成了做起来颇为费事的银耳莲子粥和核桃粥。看着母亲指甲旁因剥核桃而起的水泡,小口小口品着软糯香甜的米粥的我又开了口,这次,说的是在课堂里谁和老师一争高下,同学间谁与谁闹别扭或又和好了……米粥仿佛真的成了可亲的家人,伴母亲坐着,静静听我讲着。
很久后的某一天,如往常般享受着香菇木耳粥的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看着我喝粥的母亲,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想起给我煮粥喝?”母亲愣了愣,看看我的脸,轻轻帮我擦去嘴边的米粒,笑着说道:“其实那时你正在叛逆期,班主任老师找我谈你在学校的表现,你放学后又不想回家,一直在学校里和同学们玩儿,我又不敢对你说过激的话,怕你万一哪天真的不回来了……所以妈妈只能在家里一边煮粥一边慢慢的等你回来。”听着母亲的话,我在散发着粥香的袅袅热气中,低下头来,泪流满面。
原来母亲并不是喜欢粥,而是将对女儿的一颗沸腾的心放进锅中慢慢熬煮。当我在外面挥霍青春的时候,殊不知母亲却一个人在家守着一锅粥,忍住焦虑,耐心地等着女儿回家,等着女儿成长。在母亲看来,等待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或许就像等着一锅粥煮熟的过程,是急不得的。而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等待的过程,始终不忘将自己对女儿深沉的爱掺进浓浓的米粥里。
一双小脚的过去
23班张敏
在我的记忆中,太婆向来都是跛着脚走路的。但她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炕上,很少下地。
我的太婆啊,其实我儿时是觉得她不好的。因为她信佛,一年中逢什么节日都要去拜一拜那尊灰青灰青的石头菩萨,还硬要拉着我去。从家到村里的庙只用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但对当年的我来说,这不远的路途却如同刑罚般难熬。因为太婆一路上都在唠叨着一些有的没的。说的最多的也就是:“女娃娃,多拜拜菩萨,命就不会被男人捉住……”什么意思?我是不知道的,我也不信菩萨。我只知道,一路总迷离着双眼来回念叨着那几句话的她,着实让我不解,更让我喜欢不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庙里,太婆却让我呆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踩着一双小脚一跛一跛的进去了。望着她的小跛脚,我不禁又疑惑起来:太婆的脚为什么跛着?她有什么秘密?是不是和她所念叨的男人有关?我心里胡乱的盘算着。天上的云缓缓地来了去,去了又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太婆才出来,脸上有了安心之色。她一路念叨着,语速比来时轻快了些,藏着隐隐的欢喜,又把我带了回去。
或许是对菩萨长久的敬意让她有了强大的神力吧,我终是对她不能不尊敬。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把白纱布一圈圈的缠在脚上,想实现“鞋袜一体”。比起穿完袜子再穿鞋,这样不是轻便的多吗?正在我兴冲冲的将纱布一圈圈的缠在脚上时,太婆跛着脚走了进来,她看到我那缠满纱布,看不出本来形状的双脚,满是皱纹的脸瞬间难看的扭曲了起来。她快步向我走来,是我从未见过的速度。未待我开口,瘦小的外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扯下了本来紧紧裹在我脚上的纱布,生气地对我喊,对着我的脚喊:“女孩子家家,缠什么脚!将来有你好受的!”我双脚悬在炕沿,吓得不敢言语。太婆难得的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小脚缓缓转身,坐在炕边,脱下鞋子。她的脚已经变形了,小小的,扭曲的很厉害。我似乎明白了太婆的意思,哇地哭出声来,保证不会再缠脚,她才把那双小脚又藏回鞋里,安心的离开了。
长大后的我上了学、读了书,直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了太婆。明白了太婆拜菩萨的原因,听懂了太婆对我这个女娃娃的絮叨,更怜惜那双记忆中的小脚。我可怜又坚强的太婆啊,当时的小女娃会带着您的爱,用双脚坚定的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沉默的守护
李佳琪
记忆里,父亲总是抿着一双薄唇,不苟言笑。
每当我有喜悦想与父亲分享时,我总会看向那双薄唇,期待它会弯起弧度。而他听完我说话后,只会轻轻的点点头。那双薄唇仍然抿着,从不给予我其他的鼓励。甚至连那双眼睛都波澜不起。父亲的种种表现如冷水从我头顶泼下,把我所有的激动与兴奋都浇灭在他的沉默之中。父亲的沉默。让我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很难迈过去的坎。
临近考试,成绩持续下滑而感到郁闷烦躁的我与父亲大吵了一架。然而不同于他人的是,我和父亲的吵架只有我的冲动,我的愤怒,我的歇斯底里。父亲仍旧沉默,那双薄唇如被寒霜覆盖,紧闭着,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把他的手一次次握紧又放开,手上的青筋一会儿快要挣脱而出,一会儿又隐匿起来。看得出来,父亲很生气。我无法理解,就像无法理解他从不说出口的夸奖般无法理解他此刻不说出口的生气。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难吗?我胡乱抹去脸上的泪,闭了嘴,转身回到房间。
我躺在床上,心里不住埋怨他对我的沉默,他对我的漠不关心,想着想着,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哭泣带来的疲惫让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束光短暂的洒进昏暗的房间,又被轻轻的掩在门外。本未睡沉的我迷迷糊糊的就要醒来。黑暗的环境让我的听觉更加敏锐。恍惚间,我听到了衣服摩擦的悉悉簌簌的声音,紧接着身上多了一层被子,又是一阵细碎而又轻微的声音声后,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光亮。我坐起身来,拧开床头灯,柔柔的暖灯光撒到了床头柜上,一张纸条静静的躺着。会是爸爸写的吗?我迟疑了一下,带着隐隐的期盼,拿起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我相信你。虽字迹潦草,但笔力极大。文字是沉默的,但这一次,透过这几乎破纸而出的字,我却听到了父亲坚定的信任与鼓励!
再回想以往与父亲共处的时光,父亲虽然沉默,但行动之中却从不缺乏对我的关爱。清晨美味的早餐,他没说,但是早早摆上了餐桌;雨天忘带的雨伞,他没责怪,又悄悄放进书包里;取得理想成绩后,他没夸赞,但答应我的奖励总不少……这次也是,面对我的烦闷之下的生气,他没安慰,却还是让我明白了他的爱与信任。
沉默的守护,原来一直都在!
杜康绵绵缠我心
23班王岳凯
曹操的《短歌行》中有这么一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我的记忆中,就有一位曹操的知音,虽不似、曹公般是一代枭雄,但也一样的严厉,一样的以酒解忧。他就是让我遭遇了不少磨难的外公。
还记得那是一个鸣蝉聒噪,路面升起滚滚热浪的夏日,即便到了五六点钟,太阳还是大剌剌的挂在天上,丝毫不知人们的燥热。那天,接我放学的破天荒的不是外婆,而是外公。我像往常央求外婆般央求外公给我买支雪糕吃,可外公非但不给买,还说什么心静自然凉,说话间将早已被晒热的水瓶递给我。我心里暗暗嘀咕:“自己脸都被晒个通红,还说心静自然凉呢。”嘀咕归嘀咕,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好将这不满发泄到水瓶上。许是连今天给我灌水的人都换了,瓶盖拧的极紧,加上我手中有汗,怎么也拧不开。我暗暗和外公较劲,心中打定主意不向他求助,却不曾想手一滑,水瓶“哐”的一声掉地,咕噜咕噜跑了好远……我缩着脖子回头看向外公,这老头跟个包公似的,板着张黑脸,眼球上布满血丝,都快给他瞪出眼眶了。我被吓得只想逃,他大手一伸,便将我牢牢抓住。这一切还没结束,
回到家,外公又坐在我身边看我写作业。一会儿说我字没写工整,一会儿又嫌我算式列的太潦草,会的题没填满格子不行,不会的题放空更不行。我如坐针毡,心里委屈又不服,终于连带着之前他不给我买雪糕的愤恨一并发泄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孩子居然敢冲他吼,瞪着眼睛看了我许久,最后摔门而出。自以为胜利的我高兴了片刻心中又不安起来: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毕竟是外公。他干啥去了?该不会是找妈妈告状去了吧……我盯着窗外被晒蔫儿的柳叶,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书本上,点出了一堆凌乱的点……
太阳终于有退场的迹象了,屋内撒满了夕阳温柔的余晖,我低头看向书本,不知所措。“这题不会做了?”耳畔突来传来外公的声音,一扭头,外公背着手笑眯眯的站在我身边。大概是外边的天终于凉快了一些,他脸上的红散去了不少。我点点头,他再次坐在我身边,耐心的为我指导起作业。他不仅没因为我错。
天色终于暗下来,太阳连那些余晖也收走了。我伸了个懒腰,外公也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原来竟是一只雪糕!外公懊悔地拍了拍大腿,我幸灾乐祸地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却在外公要把雪糕丢掉之时,急忙抢过来将化掉的雪糕一饮而尽。
后来的我才知道其实是外公十分爱喝酒的,只是没让年幼的我知道罢了。那天他接我时脸上的潮红与泛着血丝的眼睛也并非是晒的,而是喝酒带来的。那天接我的人变成他也是因为外婆生气他这喝酒的喜好,故意让他来接我,想羞羞他。知道事情原委的我非但没有讨厌外公,反而对他的爱多了感受。想来,他定是有不少忧愁的,才会如此嗜酒如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在接我时为我带上水杯,在我闹性子后为我买来雪糕,甚至在外面等到酒已散去后才又回家,为我辅导作业。
外公以酒解愁,却从未消解去对我的疼爱。如今外公已离我而去,愿他在那个世界无忧须解,愿我对他的思念与爱能传递给他。
离开我的尘土
23班杜佩璇
还记得每当落日的余晖撒满大地时,她总会拄起拐杖,带上我漫步在田野间。还记得她天天喊我的名字,叫去也只是帮她打扫没有几粒尘土的屋子。她,就是妈妈的奶奶。
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脸上挂着笑容,嘴里喊着我的名字。儿时,她常常把我叫去帮她扫地,因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我总是拿着扫帚在地上划几下就跑去玩儿了。她每次都会把半个身子探出来,眼睛微眯,眉头轻轻皱起,仔仔细细的把整个地面看过。我偶然心血来潮认认真真的扫完,她也总会在检查完找出些不完美的地方来,让我再扫一遍。我不情不愿的拿起扫帚,抱怨道:“您不是都看见我扫了吗?还有必要看啊。”她看着我那在原地画圈儿的扫帚,笑着说到:“尘土太轻了,被扫动是没有声音的,我不得看看啊。”
后来,我长大了,因为上学的原因很少回去看望她。就是回去一次,也不呆太久。每次回去,她都再没让我扫地。不知是舍不得,还是她已慢慢看不清那细微的尘土。她总是会盯着我笑,可是笑着笑着眼里却又会泛起泪花。那一刻我发现她的脸上又偷偷爬上了许多皱纹,头发也被岁月夺去了颜色,留下的只是时间带给她的沧桑。
有一次回去,她高兴的给我看别人送给她的拐杖,手还时不时的在上面一的轻轻的滑过,眼里溢出的是满满的喜欢。看她心情好,我也兴致勃勃的和她聊起之前她带我在田野漫步的所见。聊着聊着,她突然遗憾道:“再好看有什么用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渐渐的远去,而闪过我眼前的是:在每一个余晖洒满大地的落日时分,她拄着拐杖,带着我,一步一个脚印在田间留下痕迹,掀起来的是那一粒粒的尘土所堆积起的“浪潮”,在阳光下闪耀如金子,轻轻的尘土漂浮许久,才缓缓散去……
然而这些事情到了现在也只能是“还记得”了,不会再发生在我身上了。她悄悄的离开了我们,像是尘土一般的悄无生息,而没有离开我回忆的永远是她拄着拐杖,带着我漫步在田野间的每一个被余晖浸染的傍晚。
那块永久的毛巾
23班李政昌
从小到大,母亲对我的陪伴远远多于父亲。明明他对我的爱一点不比母亲少,幼时的我却常常忽略。加上他“怪异”的表达爱的方式,我一度对他的爱生出疑惑,甚至烦恼。但在他离开之后,时光的流转终是将我那浅薄的“怪异”之感洗去,将回忆酿成了蜜。如今再想起,我只觉得幸福。
现在的我虽然瘦弱,但幼时却是有很强的身体素质。上幼儿园的我爱跑爱闹,操场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舞台。运动后难免出汗,我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只觉得畅快不已。父亲却总会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不容我开口拒绝,眼前一暗,那块毛巾就罩在了我的头上。明明隔着松软的毛巾,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双大手上裹着的厚茧。头上的两座”五指山“以不容置喙的力道不停的擦着汗。我憋着气,却只能一动不动。汗早已擦干,父亲却不停手,又开始擦我被汗濡湿的头发。等这一切结束,我赶忙后退几步。“为什么非得擦汗!出汗不是才能身体好吗?再说了,别人的父母都不这样,怎么就你这样!”我仰着头冲他喊,似要把刚刚遭受磨难的憋屈全部返还回去。父亲坚毅的脸上难得的出现尴尬之色,对我抱歉的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双大手似乎是没擦够汗似的,又用毛巾擦起了自己的汗。我瞪着他的背影,片刻后再次像小鸟般快乐的冲向操场。
上了小学,家长不能随意进校了,这对我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再没有人会给我擦汗了!但父亲却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把那块不知不觉间有些泛灰的毛巾放到了我的书包里。他语气不重,却是字字清晰的叮嘱我一定要擦汗。我胡乱点头答应着,内心却不以为意:反正父亲没长天眼,擦不擦汗,也就那么回事了。就这样,那块儿陪伴了我三年的浅灰色毛巾和我一起进入崭新的校园,却如弃儿般有气无力的在躺我的柜子里,不见阳光,更显陈旧。
疫情让我的小学生活突然黯淡了不少。寄宿制学校,除放假外,我和父母见面的机会就只剩下家长会了。然而疫情之下,家长会也变得严苛起来,我们甚至不能和自己的父母见面。我开始格外的念家,甚至连以前避之不及的父亲的擦汗之举,都让我渴望不已。终于,一次家长会允许我们和家长见面了!我特意大跑过去,只为逼出更多的汗,好让父亲尽兴的给我擦汗,更让我尽情的体会父亲那“怪异”的爱。以前出汗的畅快源于运动的淋漓,现在出汗的畅快则是为了擦汗的幸福。那块毛巾久违的笼在了我的头上,我享受的闭上眼,用心的感受着头上一双大手带来的踏实与温暖,
步入初中,父亲离开了我。再也没有人为我用那块儿毛巾了。以前年幼的我为父亲执着于为我擦汗而疑惑;后来感受到这独属于父亲的爱意之举,便沉醉其中,忘记了关心原因;直至父亲离世,剩下的便只是无比的眷恋。
又是一个明媚的夏日,不时略过耳畔的微风提醒着这是个可以尽情奔跑的好日子,只是我远没了以前的兴致。妈妈看我兴致缺缺,向我讲起了父亲的故事。原来,父亲给我擦汗是因为他小时候也爱出汗,也曾因没擦汗病了好几日,学习落下了不少不说,看着别的孩子尽情的撒欢奔跑,自己却只能在屋里呆着的感觉实在让他憋屈。一块擦汗的毛巾就这样进入了他的生活。后来,他成为了一位父亲,还成为了一位军人,不善言辞的他爱他的儿子,把毛巾也带入了儿子的生活。清风把夏日的阳光吹到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恍惚间如父亲的大手再次抚上了我汗涔涔的额头。
现在的我只要上体育课,就会随身带着那块儿毛巾,它的颜色在长久的汗液的沾染和手掌的温度下早已变灰、发黄。每当我用这块旧毛巾擦汗,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为我擦汗的父亲。现在的我已然明白,父爱从不会比母爱逊色,我会把这块毛巾保留下来,守住父亲带给我的永恒的爱!
编辑
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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