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盘州middot微刊李波陪餐

2022/6/4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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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餐

文/李波

轮到我陪餐那天是星期二。所谓陪餐,就是孩子刚刚上小学一年级,中午需要统一在学校就餐,由于孩子们太小,没办法自己打餐,便把家长排了陪餐值日,每天中午排三名家长去陪餐。家长的任务是,除了给孩子们排队打饭,招呼孩子们到教室里吃饭,还要核实有没有孩子因为贪玩没来打饭的,或者有没有人忘记带饭盒而没有饭吃的。

先吃完的孩子可以先去操场活动活动,陪餐的家长就一边陪餐一边打扫孩子泼撒在地板上的残渣。直到全班的孩子都吃完,陪餐的家长们把课桌上的菜汤和地上的碎屑清理干净。干完这些活路差不多就一点半的样子了。这时候学校要打铃催同学们进教室午休。陪餐的家长就在教室门口守着孩子们午睡。直到两点钟上课的老师走进教室,家长方才可以离开学校,家长,也才算是完成了陪餐值日。

我陪餐当天的三个家长有一个临时有事请假了。另外一个脊背上背着个一岁多的二宝,慌慌张张地跑来教室门口跟我手忙脚乱地打饭。她刚和我碰面就说她家老人在住院,她和我打完餐还得赶去给老人家买饭,只能辛苦我一个人守着孩子们了。一个班65个孩子,平时上课就挤得够呛,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各自端着自己的饭钵,有些还端着个汤碗,在狭窄的过道里晃晃悠悠地走着,我看着都心急。还有些莽撞的男生,把菜汤撒到两边的课桌上或者书本上,被撒到汤的孩子就会大喊大叫,有些甚至哇哇大哭。整个场面乱哄哄的,让人头大。我扯着嗓子问了几分钟,才确认所有人都打到了饭。我又在讲桌上把手都拍红了才勉强让他们能坐下来好好吃饭。

我巡视了一圈教室,前面打到饭的孩子们,已经吃完饭收好饭盒出去玩了,我开始着手搞卫生。我正趴在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下用纸巾包起孩子们吃漏的菜渣和骨头,不巧头发被搅在课桌的缝隙处,我正在扯头发扯不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跑来扯着我的衣服尾巴喊:“阿姨,有人打人,快点来呀。”我正扭着脑袋在课桌下和被卡住的头发较劲,便嗡声嗡气回她,你们先拉开,我马上就来。小女孩急得直跺脚:“拉不开呀,我们几个人都拉不开。”我正想是谁家孩子这么横,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打人还拉不开。小女孩压低声音说:“是个老人家,在打赵乐,打得有点凶。”我一听竟然有老人来一年级教室打人,便牺牲掉我卡住的那绺头发,直接扯断了头发钻出课桌来。

一大群孩子把讲桌和讲桌前面的第一二排课桌围得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很是花了一些力气才从人群外围挤进去。但见一位约莫八十岁的老奶奶,喘着粗气,淌着两行浊泪,用她核桃皮一样皱皱巴巴的手使劲打在一个同学的手掌上,边打边骂:“我要把你这嫩爪爪打断,看你拿什么来乱画。”那孩子看着也倔得很,咬紧牙关,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就是不哭出声来。我慌忙挡在老奶奶和孩子中间,压低声音跟老奶奶说,“有话等放学带回家好好说,现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孩子要不得,大人有大脸,小人有小脸,再怎么也该给孩子留点面子。”老奶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皇天老爷啊,我转过去要讨这个好,转过来要讨那个好的,哪个想过讨我一点好呀。我这是作了八辈子的孽了。”

我把老奶奶拉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转身招呼孩子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又扯着破嗓子叫他们安静,可他们知道我只是陪餐的家长,并不买账,还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直到一个戴了红袖套的老师走进教室,黑着脸往讲桌前一站,什么话都没说,班级里顿时就鸦雀无声了,活脱脱就是老鼠见了猫的画面。

我像战败的溃军一样,退出教室的同时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老师,不然面对这么多不听话的熊孩子,每天的血压都得飙到。我往走廊里踱去,打算在那个角落里捱到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来到教室就溜之大吉。

不成想,我之前拉出去的那个老人家还在角落里抹眼泪。“老人家,你快回去了,这么冷的天,你耳朵都冻红了。你在这守着也没用,孩子们现在是午休,等老师来了我也要去上班了。”她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悲悲戚戚地说:“我哪能回家呀,老师叫我家赵乐的家长下午来教室陪读,他妈妈打电话来不问三不问四就把我给骂了一通,接着我儿子又打电话来数落我,说我一天光闲着带个孩子都带不好,天天被老师在家长群里点名,丢人丢不起了,喊我各人来陪读。”我这才拿出手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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