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苹果花开了,种树的人老了新京报

新京报讯（记者周怀宗王颖）4月15日，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雾蒙蒙的天慢慢放晴了，京西门头沟山里的景色，开始明媚起来。沿着京拉线西行，沿途的村庄前后，成片梨树、苹果树正在花期，和有花无叶的桃花、杏花不同，雪白的梨花、粉白的苹果花，点缀在嫩绿的树叶之间，远远看去，只能看见花树后隐约的房顶。雁翅镇付家台村附近，永定河边上，一片苹果园里，60岁的安师傅弯着腰，把地里散落的树枝慢慢拢成一堆，就要种菜了，得把这些剪枝时留下的树枝清理干净。安师傅在果园里清理树枝。新京报记者王颖摄安师傅在果园里清理树枝。新京报记者王颖摄20多年的园子里，老树已经不多安师傅的苹果园在公路边上，苹果树开花晚，刚刚进入花期，远望是一树树的花，走近后却发现，许多星星点点的花点缀在树叶中间，园子里绿色多于白色。只有中间夹杂的几棵梨树，已经到了盛花期，枝条上一片雪白。星星点点的花点缀在树叶中间。新京报记者王颖摄苹果园围在一圈矮矮的篱笆中间，不过，一圈篱笆墙里，围住的不仅是安师傅的苹果树，还有另外一家人的树。那块地原本是主人给安师傅种的，所以他搭起了篱笆墙，还在墙根留了一圈可以让三轮车走的路，“当时想的是，如果要打药，开着车走一圈，就能打完，后来他们又要种了，但篱笆和路留下来了”。安师傅的苹果园，大概两亩多地，苹果树大小不一，大的树干直径有20厘米左右，树干上疤痕累累，那是历年受伤、干枯的枝干，被锯掉后留下的痕迹。小的只有拇指粗细，也开出三三两两的白花来，但等它真的结果，还得几年。苹果树开花晚，刚刚进入花期。新京报记者王颖摄这片苹果园已经20多年了，一直都是安师傅在管理，20多年来，有的树病死干枯，砍了以后重新种，一代代更新，只有不多的几棵老树，陪着安师傅慢慢变老。苹果树难伺候，最怕有外伤种苹果是个苦差事，最开始，安师傅一个人种，后来和妻子一起种，两个人伺候两亩多地，一年中几乎没什么空闲。“刚开春就要干活，剪枝、施肥、浇水，翻地，在空地里种点儿菜，然后一直到初冬，苹果收完了，还要整理园子，为来年做准备”，苹果生长有季节性，但园子里的活儿永远干不完，“你看，刚锄完的草，没两天又长起来了，还得接着锄”，他指着地上刚刚冒出绿叶的杂草说。相比梨树，苹果是更难种，病虫害多，而且很怕外伤，记者看到，很多树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全都涂成了黑色，“农机磕碰、风刮折了树枝，都可能造成外伤，外伤要及时处理，涂药，封上，要不然树就会生病”，他说。安师傅在检查发出的嫩芽。新京报记者王颖摄苹果树有大小年，一年结果多，第二年结果就会少，“人干活累了，就得休息，树也一样，光干活不休息，树也不肯啊”，他说。去年是个大年，苹果丰收，但价格不好。今年春天开花少，产量不会太高。但园子里的活儿是一样的，“该施肥还得施肥，该打药还得打药，它结果少了，人不能偷懒，人一偷懒，树缺养分，明年也不结果”。在树枝上系水瓶用来压枝。新京报记者王颖摄最老的那棵树，种下它的人已经去世了苹果园里夹杂着几颗核桃，刚刚抽出穗，安师傅说穗子就是核桃的花。其实，核桃是雌雄异花的树，穗子是雄花，只传粉不结果，雌花和多数水果的花一样，开在果实的顶端。园子里的核桃树上，只有穗子，没有看到雌花，这其实也是核桃的特征，“雌雄异熟”，雄花和雌花的花期不同，因此大片种植的时候，要把同期开花的核桃岔开来种，方便传粉。不过，山里零星种植的核桃，没这么多讲究，山里风大，即便很远的花粉，也可以随着风传过来。安师傅院子里，最大的一颗核桃树，有一人合抱粗细，种在园子的一角，树冠高耸，树下还散落着表皮已经腐朽的核桃。“树太大了，人摘不了，只能等它自己落下来，我们把好的捡走，不好的就留在地上了”，他说。安师傅也说不清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下了，“可能比我的年纪还大，种这棵树的人都去世了”。安师傅没有见过这棵树种下时的场景，但二十多年来，一直陪着这棵树成长，岁月流转，土地还是那片土地，树还是那棵树，只是种地的人老了。新京报记者周怀宗摄影王颖编辑穆祥桐校对柳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