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里面的日子,宁静到让人想哭,偏僻的

2022/8/17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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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致富,先修路。路好路坏,反映着一个地方的贫富。

在秦岭南坡山里行走,那些至今还不通水泥路的地方,确实大多是非常落后的山村,那些山村里生活着的人家,也相对更加贫穷。

龚家凹,是秦岭小寺沟中的一条岔沟。水泥路已经通到了小寺沟,但却没有通到龚家凹。为什么?因为龚家凹山高坡大,住的人不多,只有区区三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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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与平房屋顶,正好形成一个30度的角,这就是龚家凹第一户人家所在的地方。老房子是土坯房,上面盖着瓦,屋顶前坡长、后坡短。新房子低矮一些,是水泥平房,共有三间。

水泥平房的门口,坐着一个老人,我们寻访的时候,她正孤独地晒着太阳。老人面前,是一间小房子,蓝色顶、白色墙,那是烘烤烟用的烘房。

龚家凹这地方,日照充足,所以家家户户都种植烤烟。种烤烟的土地,就在老房子背后那样陡峭的山坡上。

在下面时,我们没看到这一户有人在家,所以没有停留。等走过了才发现,主人正在屋檐下晒太阳。但走都走过了,返回去有点怪怪的,索性不做停留,直奔龚家凹高处的最后两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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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家凹山坡上,长着不少脸盆粗的大树,树林子还挺密,这树林下生长着许多木贼。

木贼这种草本植物,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千峰草、锉草、笔头草、笔筒草、接骨草、马人参等等,既可以做鸡饲料,也可入药。

再往上走,前往最后两户人家的道路,还必须穿过一片竹林。我们的前脚刚走进竹林,就已经看到主人走了出来,正站在上面等着我们。

假如我没有标注两个箭头和一个黄圈,估计你很难发现,黄圈里面有条狗,箭头还指着两个人。

秦岭山里面的日子,宁静到让人想哭的程度。特别是龚家凹这样偏僻的地方,几乎一年到头,都不会有陌生人到来。

所以,当我们的身影出现在这些地方,当我们的脚步走进这些农家院子的时候,无论认识不认识,主人都是非常热情和期待的。

想想也是,不为别的,说说话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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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方向逆着阳光,看不清人脸。等终于走到跟前了,才把站在上面的两个人看清楚,穿深色衣服的那一位年长些,头发已经花白,穿红衣的那一位年轻一点,但年纪也不小。

我们寻访龚家凹这一天,还是大年初八,不过山里的年轻人,却都已经带着一家人的期待,急匆匆返回城市去打拼了。

这时刻的秦岭山村,又恢复到原本的宁静之中,留守的这些老人们,又开始了长达数月,甚至一年的漫长等待。

只有这不知羞的老母鸡,还撅着屁股,蹲趴在地上,慵懒地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并一边拱着地里的泥沙。

既然已经熬过了刚刚过去的春节,看来它们又多了一年快活的时光了。山这么大,地里的虫子这么多,它们的小日子,其实过得比主人不知逍遥多少倍。

除了喂得有一群鸡外,这两户人家还养了一条长相喜庆而憨厚的狗,狗毛颜色是灰黄色的,比较长,黑嘴、耷耳、翘尾,脖子上有一条花布带子,有可能是一只杂交的西藏猎犬后代。

从我们甫一上山,这条狗就已经十分警惕,一直专心地盯着我们。我们往前走,它就跑前跑后,跟着打转,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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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是来做什么的?”两个主人一边引着我们朝院子那边走去,一边向我们打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小,而且口音很重,但听得出来,询问的应该就是这个问题。

这两户人家住的房子,还是土坯墙老房子。老房子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十分喜庆。只有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进山,你才能看到眼前这样美好的颜色。

“这是龚家凹吧?我们就是路过,想看看后山还有没有路可以继续走!”我们据实相告。

“原来如此!”听我们这样一说,看得出主人也松了一口气。

那条狗,此时已悄悄地溜到了我们前面,躲在树下看着我们。“别怕,它不咬人的。”

龚家凹这个地方,属于柞水县杏坪镇,这两户人家看样子也是烟农,因为她们门口,也有一个蓝顶白墙的烘房。不过,烘房上挂的却是一块“镇安县烟农标准化生产十星级管理公示牌”。

打开地图看了一下,此地与镇安县县境的直线距离,最近只有不到四里地。公示牌上写着,这户姓刘的烟农,种植了22亩烤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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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不大,但很安静。老房子虽旧,却十分温馨。这户人家大门上贴的对联,估计除了我们和主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看过了。

秦岭山里人家,对于过年这件事情,重视程度超乎寻常。大门上的这几副对联和灯笼,就是最好的证明。无论生活好坏,好好过一个年,总能寄寓着人们对来年生活的美好期盼。

在征得主人同意后,我走进屋里去,看到房顶上悬挂着一串老腊肉。从外观来看,上面有一层白霜。碰到这样的腊肉,很多朋友建议直接扔掉。

其实,这白霜既有可能是霉菌滋生所致,也有可能是腌制过程中放置了过多盐分,凝结产生的盐霜所致。这肉能不能吃,只取决于你如何平衡健康和食物浪费。

墙上还有一盒大红的“囍”字,这是这户人家最闪亮的地方。靠近了仔细去看,“囍”字边上有金边,不过一些地方已有脱落。其左侧和顶部,还曾用透明胶带进行过固定。

这“囍”贴在墙上的时间,怕是起码有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了吧?

秦岭山中,如今只有留守老人,几乎看不见年轻人,更看不见孩童。所以,结婚这样的大喜事,在稍微深一点的山里面,已经很难碰到了。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人口在快速城镇化,物质财富如此丰富的时代,山里的日子这么苦,但凡还有一点办法,哪里还会有新媳妇往山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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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爬龚家凹这一小段上坡路,爬得实在有点累了,又难得碰到主人如此热情,于是我们决定坐下来歇口气。

两位主人搬出板凳,热情地递上香烟,询问要不要喝水,她们这些简单的举动,却让人真切感受到了山里人的实诚和善良。

我们坐了下来,主人就聚拢到我们旁边,开始用口音很重的当地话和我们聊天,只可惜连蒙带猜,也实在听不懂多少。

好在语言障碍并不影响太多信息交流,中国人的待客之道都是相通的,她们随便问,我们也随便答。对得上对不上,我们自然一点也不会在乎,想必她们肯定也不会真去计较。

只有一个问题大家说到一起去了,而且相互都听明白了,那就是她们的实际年轻,没想到竟然比我们预估的要小得多。

这个也很好理解,因为烦恼少忧愁少,山里人的年纪,单单从面相来看,往往普遍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这里的生活,没有互联网。人没有了过载信息的干扰,生活变得简单了,也许就变得更年轻更长寿了吧。

房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核桃。核桃树下面,有一个簸箕和一个挎篮,里面正晾晒着主人制作的豆腐。这些豆腐方方正正,簸箕里面的已经上过色,挎篮里面的还是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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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两户人家之前,原本是想着能打听到一些故事的,但实在没想到主人说话的口音这样重,已经到了无法交流的程度,只好作罢!

这里只住得有两户人家,墙上却有三块电表。看来,另一块电表,只可能是给前面看到的那个新式烤烟烘房用的。

一般来讲,用电的成本会比用煤高10倍。秦岭没有煤,只能用柴。而如今强调生态环保,柴肯定也是不让大量使用。所以,新式烤烟烘房有可能除了能用柴,也可以用电烘烤烟叶。

根据烤烟三段式烟叶烘烤工艺标准,烘烟过程可分为变黄期、定色期、干筋期三个阶段。对于烤烟,我其实一窍不通,这些知识都是看了些资料现学现用的,说错了专家们一定谅解。

龚家凹这两户人家,肯定是烟农无疑。她们的房子旁边,还有一个老式烘房,不过已经被挂了公示牌的那间新式烘房取代了。

如今,老烘房成了那群土鸡们白天玩耍和晚上睡觉的窝点,它们进进出出走的都是这条“黑道”,应该是当初烧火用的灶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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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院子边的枯藤上,就高高卧着两只肥肥的老母鸡。其中一只身体圆鼓鼓的,怕是有十多斤重。

同行的“友人H”又在询问主人这鸡卖不?他对用老母鸡炖汤一直情有独钟,只可惜每次进山向村民提出购买,都被委婉地拒绝。“就这几只老母鸡了,还要下蛋呢。”

因为无法深入交流,我们只打听到了后面山上确实还有路,可以走到小寺沟最深处。“上了梁子,记得往右走,顺着山梁,别走错了,另一边可是长沟。”

我们要走,两位主人起身相送,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接我们的地方。我们走远了,她们的目光也一直没有变化,始终看着我们。此时此刻,我们经过的地方,就是那22亩烤烟地。

顺着小路走到山顶,站在最高处往下看:近处这一处房舍,就是龚家凹最后两户人家的屋顶,以及她们的老烘房、新烘房;中间那一栋,是第一户人家;更远处沟底,就是小寺沟。

很多人想象中的大秦岭,是一座高大而巍峨的山,殊不知秦岭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山脉,这山脉连绵起伏,里面一度住着许许多多像龚家凹这三户一样,普普通通却勤勤恳恳的秦岭人。

作者简介

专业行走,著有散文集《远村行走》,贾平凹老师、比尔·波特先生倾情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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