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集鲁达文选

2023/9/25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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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慎文苑(代主编书·写在前面)

田颂如果不创业当老板,这小子没准儿能拿上个鲁迅文学奖!——偶与老友聊及鲁达,我会有这样假设的预期。毕竟,兴社办刊以来,诸友弟中得冰心文学奖的都有了,一系作家诗人渐已成“群”。诗文皆有可作,行事果有担当,这是鲁达读大学时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食指先生对他的诗也很是肯定、多有鼓励。其实,又有谁的人生之路不是创业之路呢?鲁达之名,不知与智深还是鲁迅有涉?但其必关乎真孔子。人间五月天,最忆是故园。选发鲁达文章一组(其中有些篇章已发表于《金沙滩》),以飨读者,正其名曰“怀仁集”!父亲(第一篇)

鲁达父亲于年5月27日凌晨四点五十分,不幸因肝病离世,享年69岁。父亲走后,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生活黯淡无光,每日劳碌奔波却似在苦苦挣扎,整个人像一架没有血肉的机器被机械地驱动着……范老师说:老先生走了,你没写点什么——聊表纪念?我说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殷切期望。因为每日每夜,父亲都如影随形般在我的周围,父亲的气息,父亲苍老的面容,父亲那审慎的看着我的眼神,父亲冰凉的手指,父亲高大的身躯,父亲佝偻的背影,父亲夜半起来轻轻的咳嗽,父亲看着我们远道回来难得的一笑……还有那少年时的一切,都会排山倒海般袭来,把我淹没——父亲在我的生命里不是一个符号、一个称谓、一个形象,而是一段贯穿我整个生命的丰盈的生活旅程、我的全部人格和精神成长的基石、我自身生命的一部分——一件旧物,一张照片,一种蓦然而至的熟悉场景,哪怕一个相似的背影,都会让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让我难以自已。点点滴滴,刹那间一下子扑到了眼前,生动了起来,丰富了起来,抽动着我每一根思绪、每一根神经,疼痛难忍。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该从何说起。母亲说:你爸走了,我的泪也哭干了。可是我,不能碰触这些,因为我的不争气的眼泪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它让我变得无比软弱。有几次我给朋友打电话,说想回老家,回父亲伺弄了一辈子的山坡上去照看他栽种的核桃树。朋友说:你能回去吗?小孩都上学了,在外工作了这么多年家里还有什么可牵挂的?你是还没有从你父亲离去的影子里走出来吧?我想,也许吧,可能我这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父亲不但给了我生命,养育了我,也教会了我做人的准则和生活的技能,我生命中的一切都有着父亲留下的难以抹灭的烙印。或许更多的还有思念,思念着从前,思念着父亲生活和劳作过的地方,思念着父亲。以前父亲活着,每每想起牵肠挂肚,自己就像一只风筝,无论飞得再高、再远,绳子的那一端总有人牵着,心里踏实安稳;可父亲突然走了,那根绳子断了,我不知道该飞向哪里?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姐姐和我,我们两家同样在父亲离去的前夕迎来了两个小生命,姐姐有了二女儿,而我有了第二个儿子。——儿子的降临是无意的,父亲病重时,妻子说好像是有了,要不要。我说要吧,给爸说说,让他高兴高兴;老天选择这个时候给我们送来一对儿女,也许真的是天意。两个孩子的出生都很顺利,孩子很健康,相貌也很好。我们想让父亲亲眼看一看他的这一对外孙女和孙子,可他,再也看不到了……每天照顾大儿子牛牛,给他穿衣、洗脸,送他上学,听他说话,逗他开心,和他玩耍,教他生活的常识,看他一天天长大……我都会想起父亲,想起儿时父亲照顾我的情景,想起上学时父亲东奔西走为我拼凑学费的情景,想起生气时父亲打我却又舍不得改用筷子狠狠戳在我身上的情景,想起年迈的父亲蹬着三轮车送我离家的情景……除了内心刀割般的疼痛,我也感受到了许多年来父亲对我们从不求回报、毫无保留、无私无悔的爱——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读懂了父亲,明白了父亲,理解了父亲;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也是一个父亲了。很遗憾,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告诉父亲:爸爸,我爱你!父亲——这是两个什么样的字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称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也许,只有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涵义——然而这种命运的安排又是多么残酷?!人生只有一次,而这一次没有回放、不能重来。当你置身事外时,你可能觉得那一幕幕的场景不过是人生舞台上的一次次演出;然而,当你不幸成为这一幕的主角时,那种伤楚或疼痛又有谁能体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想说的是:不要再让这人生的悲剧,成为永远难以弥补的伤痕。父亲(第二篇)

鲁达秦老师要走了,和老伴回北京去照顾孙女。我去送他们。中午留饭,阿姨说孔平你喝点儿酒吧。我说不喝了,下午还上班呢。秦老师说喝吧,你自己喝,我不喝酒陪不了你。阿姨说是啊,少喝点儿。我说那就喝那瓶金六福吧。金六福没了,都喝三四年了。阿姨说,上次我做酵子给用了,又打开了一瓶宝丰,你看看怎么样?桌上是阿姨炖的一锅柴鸡,还有秦老师亲手炸的野生鲤鱼块,一盘花生米,一盘菠菜。秦老师喝酒过敏,所以每次来要是喝酒,都是我自己喝,每次小半杯——那瓶金六福断断续续喝了好几年。桌上话少,吃完饭秦老师说:“不管生意怎么样,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员工。”我点点头。他又说:“你现在做的事情也会有个期限,市场竞争激烈,你要提前考虑出路,要找好下一步发展的机遇。”我说是,我思考着呢,居安思危么。他看着我,目光慈祥,微微点头后又陷入沉思。秦老师在单位时曾长期负责公司企业文化建设工作,我的很多对于企业管理和文化建设的思考都得益于他的批评和指导。他对企业文化本质的理解透彻,对企业内部关系的处理经验丰富,他是个正直的人,把员工利益放到一个客观的高度。以至于后来,我在负责公司企业文化部门工作后,有人批评我是秦老师的“徒弟”、“亲传弟子”,并劝我不要和他一样做“民意代表”。对于这样的指责,我觉得无需辩解,如果真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我也会欣然接受这样的称谓。记得有一次,那是我从企业文化部门转到采购部门做主管时,他对我说:“好的公司是因为有好的企业文化,好的企业文化简单讲就一句话——善待员工,善待客户,善待供应商,善待股东。”——我惊讶于他对企业管理和文化建设精辟而深刻总结和概括,“善待”这句话我牢牢记在了心里。饭后,秦老师和阿姨送我下楼,并叮咛后天走时不要再来送他们。“你正年轻,忙你的事业吧,不用操心我们!”阿姨说。我看着秦老师略微发胖的身体和有些虚弱的脚步,心里一阵难过,赶紧扭过脸去,说我走了。他们说好,一年后再见。——我突然看到了父亲,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有天夜里,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到北京了,秦老师耳朵聋,听不见,特意让她打电话给我们说一声,我们在这儿都好,别担心。秦老师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北京工作,他们需要不定时但定期到那里去。在我年轻时关键的几年里,虽然和秦老师只是同事关系,但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让我在远离父亲,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没有走弯路,没有做错事。他像父亲一样教我诚实、正直和勇敢,教给了我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在他身上,有一种宽宏和大度,一种淡然和不争的品质,深深影响着我。面对大半生的荣辱,他总是以一种宽和的态度来看待。人生聚散,花开花落。我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去看望他们,但他豁达的思想时时教诲着我,要我善待人生、善待他人、善待自己,要我在流泪的时候、在想起父亲的时候,也要保持微笑。豌豆(第一篇)

鲁达我看到豌豆开花了,但花是紫色的。在这三月的细雨中,碧绿的秧苗挺拔葱茏,吐着蔓丝,仿佛一丛丛绿色的云朵向上张扬着;妙曼的花朵色泽不一,有的浅若红粉,有的深如紫薇,但都像一只只紫色的蝴蝶,或振翅欲飞,或吸雨含露,仿佛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又抑或带着一缕淡淡的忧愁……我感到一丝惊奇和内心的异样:因为父亲种植的豌豆总是开着白色的花朵,静静的,朴朴素素。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把豌豆花和纯洁无暇的白色划等号,头一次意外却也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紫色的豌豆花。中原尤其是豫东南一带,人们喜欢种植豌豆,也喜爱食用豌豆;每年五月前后碧绿饱满的豌豆都会大量上市,夏季也有到处叫卖的豌豆凉粉。但是在豫西北老家,除了以玉米、小麦为主外,豆类作物主要是黄豆和绿豆——这些年连种植绿豆的都很少了。父亲从何时开始种植豌豆的?在我印象里大概是我年结婚前后,或者是年有了大儿子牛牛之后吧,时间不是很久。因为第一次在家里吃到豌豆,是带妻一起回去,麦子灌浆的季节。我们在院里闲坐着,父亲对母亲说豌豆能吃了,去摘些来。不一会儿功夫,母亲就带着一大捧绿绿的豌豆荚回来。妻看到豌豆都还嫩着,不是特别饱满,含蓄地说再过一段时间漯河的豌豆都大量上市了。我说爸,这豆子都还没长老(成熟/熟透)呢,现在摘都可惜了!父亲笑着说,就是让你们现在吃呢,嫩豌豆可以生吃,好吃着呐,你们尝尝!我拿起一个豆荚,剥开放在嘴里,那圆滚滚、脆嫩脆嫩的豌豆立即释放出了略带青涩而又香甜的味道……哇,的确是以前没有尝过的美味,说齿颊留香也不为过。我忙招呼妻一起吃起来。父亲看见我们吃得香,脸上也浮起一种难得的笑意来——那是为人老父,还能通过自己的努力逗儿女们开心的欣慰的笑,一如往昔他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的孩子逗乐一样。我说爸,咋想起种豌豆来了?父亲默不作声,母亲道:去年在漯河住,看见你们买豌豆煮着吃,漯河人都爱吃着;咱家那小菜地也没种啥,你爸就找了点豆在麦茬里种下了,长得还不错……我一时语塞,心里有些难过,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爱吃冬瓜,就像现在小儿子有时跟我表达一样,随口说爸,啥时候咱家也种点冬瓜吧?——结果第二年,父亲就在果园里下了几十个“冬瓜窝”(提前挖坑、埋粪,育肥,到时栽苗)。直至后来,我到郑州求学时每年父亲还都种冬瓜,春节放假回家西屋里还储藏着几个大冬瓜。我自责:我是漯河人吗?虽然在漯河很久了,但我的根还济源,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啊!妻是项城人,她虽然也爱漯河但也不会因此而淡忘自己的故乡和亲人。母亲的话虽无怨言,但却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在父母眼里,儿子离他们远了。我心疼,心疼父母在这白发苍苍的年纪还要不遗余力地去“讨好”自己这个不肖子。也许在父母心里,他们并没有期许什么,而是凭着他们的本能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也正是如此,更加让我自责和心疼他们。豌豆(第二篇)

鲁达那一年父亲病重住院,我带着妻、儿回乡照看。有一天,父亲忽然努力从床上坐起来,说你回去看看,菜地里的豌豆能吃了吧?你摘给牛牛吃,别长老了,长老了就不好吃了。母亲和姐姐嗔怪他说,都啥时候了还操这心!父亲有些费力但执拗地说,你们都在这儿呢,叫憨毛(我的小名)带牛牛回去吧……在父亲的催促下,我带着儿子回去了。我知道,父亲一心想让孩子们品尝他的劳动果实,不谙世事的儿子,欢天喜地地品尝着那香甜、脆嫩的豌豆……年的时候,父亲周年忌日,我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家。祭拜当天,儿子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大人让他磕头,让他哭。他从头到尾也不吭声。傍晚时母亲突然问我,牛牛呢?娃刚才还在院里呢跑哪儿去了?——是啊,儿子呢?儿子跑哪儿去了?我和妻刚开始还没当回事儿,后来村里村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大惊失色,母亲都快要急哭了!正当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儿子竟然自己跑回来了,浑身上下泥乎乎的。我上前一把拉住他说,牛牛,牛牛你上哪儿去了?你上哪儿去了咋不跟爸妈说一声?他扬扬小手,说爸你看,我去找爷爷种的豌豆了……胡说!我说爷爷,爷爷已经……哪里还有豌豆?!真的有,爸你看!他扬扬小手,摊开让我看:我真的找到豌豆了,就在爷爷的菜地里,可好吃了!我霎时愣住了,儿子的手心里真的有三四个绿绿的、嫩嫩的豌豆,豆荚微微有些鼓起,正像父亲那时说的那样,还没长老的。儿子仰着头,定定地看着我,忽然扑到我怀里,说爸,我想爷爷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紧紧搂住儿子,泪如雨下……父亲虽然走了,但父亲对我们儿女们无私的爱,却深深的沉淀在我们的生命里,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父亲虽然走了,但父亲还没有走远……所以,有时候我还会轻轻伸开双臂,希望像小时候那样,能够扑到他的怀里,得到他的一个拥抱。所以,有时候我还会在夜深人静时,对着您的方向仰望着星空,轻轻地喊一声:爸,我想你了!——您听到了吗?杏,我们老家人叫“杏(heng)”

鲁达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有个小贩蹬着三轮急匆匆而过。我一眼瞥见那车上满载的、黄澄澄的“杏子”。称完了菜,扭身看去,那小贩已经不见了。我骑车子,循着市场找了大半圈,远远看见那个三轮车在西边的过道旁扎着。刚走近前,蹬车的大姐就热情招呼说买点尝尝吧。我问酸不酸?大姐说都熟透了,不酸。并随手麻利地拣了一个,掰开给我尝。我看着果核有点异样,尝了一下,说味道怎么像桃子啊?大姐说是啊,就是桃子啊,小黄桃!哦,不是“杏”啊!我有些怅然若失。不是杏,是黄桃,我们自己家大棚里种的,不酸吧……大姐有些得意而又自顾自地介绍着。是啊,不是杏,是桃子,怎么会酸呢?怎么会有酸酸的、香甜而又满口丰润、绵软的味道呢?小时候常和弟弟在苹果园里玩。堰头上面的是小叔(排行老幺,老家人习惯称前加“小”)家的,堰头下面的是我们家的。半坡有两颗杏树,父亲说那是小叔的。是两个品种,弟弟说他爸说一棵是毛杏,大人们戏称为“羊屎蛋”,个头小还长不黄,青溜溜的——现在想来极似江南的青梅;一棵叫“麦黄杏”,在麦收的季节成熟,个头大,金黄肥硕,向阳的枝头果子还带着“红腮”,极其漂亮。在这个季节,人还没走到树下,老远就闻到它们香甜的味道。不过大人们是舍不得吃的,小叔精细地打理着,每天摘下两半筐个大、金黄的杏儿,要挑到山下,骑上自行车带到镇上、县城去卖;父亲偶尔会在树下捡两个熟透的、软乎乎的落果尝尝,啧啧地叫甜。那时候我和弟弟最开心的事,就是他每天早上喊我去园子里拾杏子,每天早上树底下就会落上一地熟透了自己掉下来的杏子。即使远远站着,一阵风过,也会听到果子“噗嗒”、“噗嗒”落下来的声音;有时我们正弯腰捡着,那恼人的杏儿也会“啪嗒”一声砸到头上来,砸到谁了,我们都会格格地笑起来,然后把这个杏儿一掰两半,分着吃了,同时品评着哪个酸、哪个甜,哪个砸到头的更好吃。落地的果子大都有外伤,所以小叔不会拿去卖,我和弟弟总会吃得肚儿圆。偶尔,我们也会躺在树底下,仰头看着树上的果子,说“那个红”,“那个更红”,然后一个人爬到树上去摘下来,美滋滋地分享。这种机会并不多,都是在大人们不在的时候。父亲总是告诫我说,树上的杏儿不能摘,你小叔还要卖钱呢!其实熟透落地的果子更好吃。可是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抵不住诱惑,看着枝上摇晃的果子,觉得它们更好吃。有一次大人们都不在,弟弟也不在,我悄悄爬到树上摘了好多,用背心的前襟兜着。不料刚刚爬到树下,就看见小叔挑着箩筐回园子里来;我原以为要被撞个正着,谁知小叔扭扭脸好像没看见我,沿着屋后的小路走了过去。当我猫进了屋里,刚要享用这美味时,父亲也随后来到了果园里。他看到我上树摘了小叔的杏,气得扬手要打我,我赶紧躲开了。父亲厉声说,去,去给你小叔说说(认错)——你这么没出息!我站在原地没动,困窘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父亲更生气了,越发严厉地斥责着我。这时小叔从堰头上走下来,对父亲说:二哥,嚷啥呢?憨毛上树摘杏我也看见了;咱自家的果园还能不让娃吃?然后他又亲切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笑意,说没事,吃吧。父亲也消了点气,叹了口气,指着我说:没出息。小叔走了,但他的宽容让我的心里没有了负罪感,敞亮了许多。小叔真的走了,小叔三十九岁的时候走了,父亲喊了一声“建设吾弟啊!”就瘫倒在地上,悲恸欲绝。小叔走了的那一年我和弟弟刚上高一,弟弟不顾家人的劝阻主动辍学了,因为他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黄河塞北秋风,红杏江南春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是在寻觅那儿时的味道,但却再也找不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也已离去了,但我总是会想起小叔那张满含笑意的面容,仿佛又听见他对父亲说:二哥,嚷啥呢?感谢读到这里的你!

金沙滩微文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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