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深闺无人知的人间天堂老家的箭豁岭

2023/5/11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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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亘在雪域高原上的天山,跨过宁陇地界,向东蜿蜒出数百公里的余脉,失却了天山的巍峨与壮美,如浣纱的少女般柔美而静幽。

一抹抹平平缓缓的山峦,却突兀出一座鹤立鸡群般的山岭来,山自岭东分做两岐,岐山便因之而得名,山南政府便呼做岐山。山岭虬劲苍莽,似麒麟翔舞,故山北县城名曰麟游。

岭东半腰处,刀凿斧劈般的刻划出一凹豁口,深五丈有余,宽三丈许,方方正正,东面分成的另一部分,与其对峙,形成箭括之势,乃谓之箭豁岭。

对于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一带的百姓,岐山情结是深深的被烙在心底的,靠山吃山的生存法则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至于现在五十岁朝上的人在讲起时,大山成了他们最能包容过去的苦难与艰辛的载体。而在我降生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时,父辈们已在外面世界的精彩诱惑下,将这曾经无私的养育了祖祖辈辈的大山遗弃了。大山在历经了无数贪婪的索取与劫掠之后,终于可以尘封起满身的伤痕,安心的孕育自己的新生命了。

我是在去年一个瓜果漂香的日子里走进大山的。少年时无数次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山,却由于山路的荒芜而不得成行,如今蜗居在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对于故乡山山水水的情愫却有增无减。同行者是我的朋友,一个恣情山水,掩仰啸歌,却与我一样失意于尘世之人。

晨曦未露时我们就出发了,从家里到山口有十多里土路需要用脚步去丈量。留守在村里的农人们延续着世世代代的勤劳,田野里早已洒落着三三两两的耕做者,他们收获了微薄的一季,又在播洒新的希望。贪玩的鼬鼠还来不及休息,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枝头唱开了。有蚂蚱蹦上裤管,感觉不象植物的茎杆,倏忽又跃上路边的草簇,抖落了几珠晨露。兔儿警惕地竖起上身打量我们,旋即窜入茂密的庄稼地里。吸一口携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充足的氧分子浸淫里活泛起来。

放眼望去,刚才还黑傀傀的大山已经显现出自己的姿色来了,远处的山峦还裹在晨霭中,近处的峁峁梁梁已招摇的扑入你的视野,黛青淡墨渲染的底晕衬托着重彩勾勒的精细处。好一幅名家的山水图!

路明显的开始了坡度,山麓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四野的庄稼地何时被丰茂的野草和灌木丛覆盖,有农人放出自家的黄牛,不拴绳不看管,自己做事去了,牛儿自在的捡一处嫩草,伸出长舌头忽喇喇卷进嘴里,又慢悠悠地踱到别处去了。远处的草窝子里,星星点点的嵌着数不清的白珍珠一样的羊群,牧羊人一声呼啸,羊群缓缓的朝另一片草地蠕动,象蓝天上拂过的一片云。

绕过一道峪口里斜插出来的土梁,我们便投入山的怀抱了。

路并不陡峭,依然平平仄仄的变换着坡度,与路并肩的河沟,却逾来逾深,终于呈现出山沟的样子来了,而路另一侧的塄坎,也逾来逾高,朝峭壁的趋势发展,人走在路上,渐渐感觉到山是起势了。偶尔可在开阔地看到一两户的山民,土坏砌的房子倚山面路而建,并不见人,可能是忙农活去了,屋前屋后有鸡在啄食,竟然还有已很难见到的骡子和毛驴拴在屋旁的树上,想走近些观看,它们却并不答应,撂着蹶子给我示威,可能这畜生清闲惯了,见不得生人。

路两边规则地生长着一株株高大的核桃树,象是人工栽植,遮天闭日,有些年轮了,正是丰收季节,核桃已挂满枝头,皮未剥落者,其大如拳头,树下有不少跌落的已褪皮的果实,鸡蛋一般大小,拣块石头轻轻一敲,壳瓤立刻分离,将一整块浑瓤塞进嘴里,嘎嘣油脆,口舌清爽,满嘴溢香,城里恐怕是难寻这美味了。我忙不迭拣起来,友却说山路难行,背不得过多东西,且山里野果多的是,还怕满足不了你的口福。于是我怜惜的看着一地核桃,在这里是没人去拣的,只能慢慢地干枯,最后融进泥土。

日头已一竿子高了,斑驳的树影和着轻风漫舞,将蝉儿聒噪的鸣叫漂摇得极有韵致,阳光努力的透过树荫,喷洒在山路中央一坨坨新鲜的牛粪上,散发着青草的幽香。

“噢——号——号——”,群山回应,是有人给我们打招呼,山里人都用这个调子相呼应。巡着声音望去,对面缓梁上梯田里有一对男女,男的光着上身,倚着锄把,黝黑的肌肉在阳光直射下泛着亮光,女的手搭凉棚,踮着双脚朝这边眺,肯定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了。山里人四季也见不到几个外人,这声号子便是欢迎我们两位山外来客了,我于是也放开嗓子,学着他的调子回应了几声,长久压抑的声带却禁不起那份嘹亮,声音异常怪异,那女子却肆无岂惮的笑了,笑声在山间荡漾开来,沟沟壑壑便溢满放浪的春情。

我是极慕这种野居的山民的,远离世俗的纷争,了无人间的尊卑,厮守着自己的屋舍土地、呵护着自己的爱人、眷养着自己的牛羊鸡猪,在外面的人为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狗屁价值等身外之物而忙得焦头烂额一败涂地的时候,他们却在这世外桃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呼吸着天然的氧吧,用自己的劳动享受着纯正的绿色食品,满足着妻儿的安康,得意着家畜的肥壮……。而我们又如何能逃脱这诸多的羁绊,如何能舍弃这虚妄的浮华。

七拐八绕的走了半日,彩带一样的小路无尽地朝身后延伸,人牵着彩带的这头,成了妙曼的舞者,在漫山翠绿的大幕前抖动着彩绸。回头望时,群山便落在身后了,远远看得见山下的付庄,房子如火柴盒般大小,村人似蝼蚁在蠕动,万象全在眼底。我又觉得有些超尘,将人间的浮华都看得淡若轻尘。

无数的山花在崖畔上烂漫着,三五只彩蝶在花间翩舞,沟深不见底了,朝下一看,薄雾冥冥,晕晕乎有一种被悬空的感觉,四野出奇的寂静,耳窝象被掏空了一般,忽喇喇自草丛中腾起一只山鸡,惊出人一身冷汗,抬眼望时,一枚野鸡翎自空中忽忽悠悠的漂落下来,忙伸手去接,却倏忽翻飞到前边的荆棘丛中去了。

我正兴趣盈然,前面的朋友却不走了,半壁石山横在前方,路在这里戛然而止。山石左邻深沟,古松藤蔓攀附其上,石侧楞楞蹭蹭,脚可蹬手可攀,本是可以过去的,我却不想冒险。绕到右侧再看,竟然在巨石与崖壁连接处,隐隐显出早已荒芜的羊肠小道,被杂草覆盖着,显然很久已没有人迹了。这里便是山民们生活栖居的边缘地带了,接下来的旅途,不敢说原始洪荒,也一定人迹罕至。

寻一处平坦处坐下歇歇,补充些水份能量,掏出准备好的布带将裤角扎了,这是长辈告诉我们的经验,草里虫蛇多,会顺着裤管爬进腿里,也可以防荆棘划破皮肤。

真正的走入山的险要地段,才体会到行路的艰难,前面相对平坦的部分很能麻痹人的心性,这会就不得不收起猎奇的念想,先是弓着腰,攀着岩石走,后来就不得不匍下身子,以手为爪,抓扯着草枝野藤慢慢的朝上挪,但常常脚下的石块就松动了,满山啷隆隆震响。侧目看那沟壑深渊,丝丝缕缕的紫烟升腾缭绕,看得有些头晕,抬脚就不敢下步了。幸好一道脊梁将小路斜斜的掀向另侧,人便被挤在两道山梁的夹缝里,没有了临渊畏高,腿也不哆索了,两人互相拉扯,直朝着头顶与天交接的地方攀援而上。

好不容易翻过最后一道石坎,上得梁来,人已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了。扑在一块玉样光洁的石面上伸展伸展腿脚,友却大呼小叫的指着山坡让我看。这是怎样的一方石阵哦!一座山,曾几何时失却了平衡,自我崩溃了,楼大的、屋大的、车大的形态各异的巨石,或蹲或立,或仄或卧,泛漫出一个百十亩方圆的混沌、荒漠,有树顽强有扎根在石缝间,弯扭着数丈长的枝杆,树冠却出奇的茂密,在白光光的日头下向石上泼着凉荫,但遇风过,便游悠不定,或拉长或缩短,树影便从一块巨石跳到另一块巨石上,这石就生动起来。随便取一块搁在城中的草坪上,不用修饰不用雕凿,便是一方别致的风景了。我疑心来到了上古世界!惊奇不已,高兴地在石缝间跑动出没,看看这块石头的阴阳明暗,瞅瞅那块石头的棱角纹理,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直到友催促再三。

依依不舍的趟过这片石滩,再在石梁土塄间三绕两绕,这座山脉的主峰——箭豁岭便赫然矗立在眼前。

相传当年李世民被判军追杀逃至此地,忽一山挡住去路,其峰高耸入云,飞鸟难渡,正自仓惶间,军中闪出一将,姓秦名琼字叔宝,挽弓搭箭,气运丹田,“嗖”地一声,羽翎过处,岭正中堪堪透出三五丈豁口,唐王于是留得青山在,重振旗鼓,开创大好山河。后人为纪念秦琼英武,便称此岭为箭豁岭。

传说无从考证,亦有些神话的成份,而此时,这座先人心中的神山却鲜鲜活活的就在眼前。土石堆砌的山体,极其努力的向云里崛起着,于若干年前突然就滑坡了,土砂夹杂着石块滚落下来,最终凝固成现在这光滑平顺的坡面。山花野草密密麻麻的铺在坡面上,便形成了这幅翠绿的挂毯。

我是到过些名山大川的,一色儿的矫情造做,一色儿的媚俗艳鲜,远没有这山来的清新自然,宛如从皇宫里流落到民间的女子,沉沦是沉沦了,却清清奇奇的可人。

这峰是有路的,半个世纪的风尘不足以湮没石块铺就的历史,祖辈的辙履却没有留下任何印痕。

这路是迷茫的,你只能看清脚下的一溜,前面的全被草芥遮掩着,不知道伸到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实也不能算走,用挪更确切,人必须小心的拨开缠绕在一起的藤蔓,迈出一步,前面又是一簇,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被野刺锯叶划拉得满身血道,顺手却摘得一大把糅槿,这东西鲜红欲滴,樱桃般模样,坚硬异常。满山都是,这里的却分外诱人,用细线从轴心穿过,几十粒串在一起,两头接了,戴在脖子上、手腕脚腕上,被那些金银首饰生动多了,小时候村里的姑娘们都有这物事的。将这些带回去送给闺女,不知她会兴奋成什么样子。

再往上走,云雾就出现了,先是一溜一片的,后来就积成团,扑上身来,眼睛看不见了,浑身也湿漉漉地难受,用手去抓,却又抓不住。山头被越积越厚的浓云包裹着,看不到顶,四周也暗得可怕,人如坠云里雾里,正担心山雨欲来,却明显的看到前面的朋友剧烈地哆索了一下便僵住不动了,几乎同时,我也看到:在离我们前面几步远的崖壁上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佝偻着腰,看不清是哭是笑,鬼魅般地看着我们。我一时呆了,刹那间体会到什么叫毛发乍立,什么叫小便失禁,脑子里一片空白,朋友也和我一样瓷在那儿。

“呵呵,要进山吗?”还没缓过神来,老头发话了“不要怕,我是林管站的,就住在岭后面的班房里”,他肯定是看到了我们的惊慌,语气很是温和,我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说话间,老人已走到我们跟前,六十岁模样,慈眉善目,一只手拎着把镢刀,刚才受此一吓,看到这家什还心有余悸。

“已经有半年没见一个人影了,你们可真是希客”老人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我们“城里来的吧,现在满世界时兴旅游,却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看看,唉,可惜了这好景致”,老人很是健谈,言语间满是对这片山水的深爱,于是我知道了这山海拨余米,西距岐山城30公里,北离麟游50公里,这梁叫什么样梁,那岗叫什么峁,还有十八盘、哭山沟、马跑泉等稀奇古怪的名字,可惜当时没用笔记下,现在都已忘光了。

末了,老人严肃地盯的我们问“你们带火了吗?”我以为他要抽烟或者生火,正后悔要辜负老人的一片热情之时,他又说“带火的话是不能进山的,这岭后是一片新生林,火可是山林的大岂”。我终于明白他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得到我们否定的回答之后,老人便动身在旁边的一堆枯枝中摸索,随即便抽出两根二指粗的树干,用镢刀削去枝桠,返回来递给我们,“上面草深林密,这个可以开路,也可以驱跑蛇蝎等毒虫,时候不早了,快些去吧”。

云雾益发的凝重,水汽在肌肤上凝结成珠,我问他有没有避雨的地方,老人家却爽朗的笑了:“这云来的快,去得也快,无根无源,就此一团而已,就是下,也是两三滴的事情,不用担心”。

告了别,我俩继续前行,身后老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咛:“岭背班房门开着,翁里有水,锅里有刚蒸的馍,要吃要喝自己动手,下山从那边走,有小道直通公路,公路上有车……”直到我们走出很远,回头看时,老人还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

有股液体在我眼眶里打转,几乎要溢出眼眶,我不是在悲叹护林老者的孤寂,他有他的职业,他有他的乐趣,他可以蹲在屋前,看云聚去散,听风响林梢;他可以徜徉山间,寻野花绚烂,尝山果香甜;与鹿麝为伍,携鸟雀做伴;心开朗了,性豁达了;为人慷慨,对人友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高怀见物理,和气得天真;春有花香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常无闲事挂心头,静享人生好季节!

我却生在俗世,周围是龌龊的的魂灵,身旁是冷漠的人群,尝尽了尔虞我诈,领教了心怀叵测,满以为早已心若止水,老人的一点点善意却让我感激的快要涕淋了。友也是良久沉默,他一定也与我一样感慨万千罢。

不知不觉间,这雾便散了,来去无形,疑心为鬼神所驱。太阳正在头顶,白光光一片,满山的翠绿经过水汽的洗礼,翡翠似的耀眼。就要登顶了,我们顾不得坡陡路险,手脚并用,不多时,无数次魂牵梦绕的箭豁岭便踏踏实实的踩在我们脚下了。

这岭本是一囫囵椎形,硬生生从中间抠出一道凹槽来,置身于其中,才知道这竟是一座石山,两侧石崖藤蔓盘缠,松柏倒挂,仔细看时,崖面镌有一溜苍劲的文字,虽蚀的斑斑勃勃,仍依稀可辨:“北有玉女潭奇观,休浮过……”,后面悔涩难懂,记不大清了。其下有一岩洞,仅可容一人半蹲,这里曾是旧时过往路人歇脚的所在,有不少同村老人就曾在这个岩洞中避过山雨、熬过长夜,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空留一挂蛛网,半洞尘埃。

在洞旁靠近崖根的地方,自石隙中拨地而出一几搂粗的大树,辩不清树种,树冠葱茏繁盛,让人匪夷所思,大半截豁槽便沐浴在阴凉里。野风四面八方涌来,挤进豁口,掀起人的衣裳,猎猎做响,满身臭汗片刻便风干了,淅出一层盐晶,贴在皮肤上,紧绷绷的难受。我们并不停留,攀上崖壁,要找找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绝顶一丈方圆,无落脚之地,却有树虬枝横卧,并不甚高,轻易便骑了上去,极目四瞧,世界尽在我脚下,南面是无垠的平畴,极限处有秦岭梁的轮廓,竟也矮小平缓,不值一提了。回头朝北,群山无边无际,绵延起伏,一浪接一浪的朝脚下涌来,簇涌起这唯我独尊的风头浪尖,我便处在这浪尖上,身下紫气氤氲,苍松翠柏,顿觉心胸开阔,郁闷皆消,我也能吐纳万象,笑傲众生了。

聚丹田气高吼一声,群山呼应,沟壑共鸣,惊起一谷野雀,翩飞两只苍鹫。几十年郁积在心头的烦情愁绪,也随这一声撞向对面山头,又弹回一边深谷,往复游荡,终于消声匿迹了。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任山风拂面,任烈日烘蒸,思想一片空灵,漂漂然竟欲醉欲仙了…………

“下吧”,友说,我有些不舍,但还是跟着他从石崖上溜下豁口,我终究还是要回到红尘里去的。

穿过这数十丈长的豁槽,岭北又是另一番景致,草木葱茏,古树参天,走在与人齐高的草丛中,根本看不清有路的痕迹,每一步都十分艰难,好在顺着山的夹缝走,不至于迷路,也多亏了护林老者给我们的棍子,一人在前面拍打探路,一人紧随其后,不敢稍有懈怠,这深的草窝子,几步远就不见人了。上山容易下山难,侧着身子,一步一顿,腿也硬了,脚也麻了,干脆就蹲着走,还不时从脚边溜过一两条花蛇,惊出人一身冷汗。坡上生满了野果异花,此时也顾不得了,先下岭再说。

走了多时,终于走出草窝子,鞋也破了,衣也破了,满腿满肚子满胳膊都是血道,相互看看,不禁哑然失笑,感情这风景虽美,却不是能轻易得到的,任何享受都必须让你付出代价,这山间的一景一韵,都暗合着人世的哲理。

一路走来,这山也俏丽,景也旖旎,却总好象少了些什么。这样想着,耳畔边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巡着声音走去,一汪碧潭便潋滟在青草石槲间,定是岭上石崖所记之玉女潭吧,潭水清沏明净,却幽深而不见底,水自潭北流出,顺山谷冲刷出一条银亮亮的石溪,潭水却不涸不溢,四季如此,用瓶子装了对着太阳耀,居然纤尘不染,比纯净水还透亮,尝之更甘甜清爽,不仅渍渍称奇。

在溪边列石上坐下,水底石子清淅可见,油油的水草在水底招摇。脚伸进去,那汗毛上就显出一层银亮亮的小珠儿,一股透心砌骨的凉意便袭上身来。水悠悠而去,撞到一块仄石,便翻起一朵浪花,遇着一处低凹,便旋起一个涡儿,这河川草木因了这水的滋润,便彰显出自己的生命来了;这青山翠峰有了这水的粉饰,便也灵动起来了……

到了一片开阔地带,满坡的野果再一次激起人的兴致,山杏是熟过了,树梢上挑着孤零零的几个,树下却落了厚厚的一层,拣几枚新鲜的瓣开,果肉上渗着腊黄的汁液,用舌尖一舔,立刻口舌生津,食欲大增;还有花果,跟苹果一个模样,个儿比苹果小些,味却甜多了;最多的是苦荔,也叫麦荔,枝杆被果实压到地上,一抓一把,更有许多叫不上名儿,我们边吃边装,直到牙根松软,胃肠返酸,真后悔没多带几张嘴多带几个包。

果然在一片平坦处看到一座青石砌成的小屋,檐前墙面写着“森林防火,人人有责”的红漆大字,时候不早,我们无意再打扰小屋的宁静,顺着老人家指给我们的大道,一路欢歌笑语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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