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是一名缉毒警察
2022/9/28 来源:不详北京医院皮肤科治疗 http://m.39.net/pf/bdfyy/
又瘦又黑的杨红光赶着一群骡子,来到大路与进娃娃坟岔路的荒地上等候着,时不时向桐子油方向的路上张望。
杨红光是桐子油村的村民,早些年赶马帮,驮着火柴、塑料盆、针线等生活用品到这一带的村村寨寨做生意,有钱的收钱,没钱的就用玉米核桃等作物交换,生活还算风光。
十来匹骡子就是杨红光的一切,这些年,汽车、拖拉机、摩托车越来越多,赶骡子已经风光不再,要到很偏僻交通很闭塞的地方才行。生活上的不如意让杨红光沉迷于酒精,以前他看不上帮人驮甘蔗的活也开始接起来,大概半年前坤哥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路边满口酒气席地坐着唱着一曲山歌。
坤哥拿了一瓶冷水从他的头上淋下去才把他淋醒,暴怒的杨红光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从一匹骡子的驮着的一只篮子里抽出一把刀来。
魏午一下捏住杨红光的手腕,没收了他的刀子,顺势把他按在地上就制服了。
“老表,不要这么暴躁嘛,我们来找你,是要给你找条发财路。”坤哥示意魏午放开杨红光,又给他递了一支烟,“来,咂支烟压压火气。”
杨红光拉了衣服拍拍灰,知道打不过就接过烟点燃起来:“你他妈的有什么事?”
坤哥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我们每个月租用你的骡子一次,一次给你一千块钱,怎么样?”
杨红光不信:“有这样的好事?我要干什么吗?”一千块钱,杨红光不敢相信,现在他做生意每个月能赚到一千块那也是不容易的了。
坤哥说:“不用你干什么,我们要用的时候,只要你让骡子休息好,牵到我们说的地方,第二天早上来赶就可以了。不过这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句,就算家人也不行,如果说了我们会要你的命。”
杨红光答应了。他们约定,每个月中旬那几天,杨红光都不出去做生意,在家等待消息,把骡子养好。杨红光知道规矩,老板给钱,不愿意说的就不要多问,知道得太多了对自己不好,他猜得出来坤哥一伙绝不是干什么好事,但从不多问一句,骡子送到有人接手后,他就马上离开回家。
就这样,坤哥把所有的运输流程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定了。
九点多,梁河源他们等得不耐烦了,拖拉机声才从桐子油村方向来了。过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岔路口,坤哥给了杨红光钱,杨红光数了一下便哼着小曲走回村子。
月光下,坤哥让人把车卸下来堆到荒地上,这次麻黄草有点多,还有乙醚,大概需要四趟才运得完。坤哥带着八九个小弟赶着骡子,沿着小道往娃娃坟走去,路上遇到有放哨的,坤哥都问例行公事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情况,回答都是没有。
其实坤哥心里想:“鬼才愿意来这个地方。”
几束手电光进入了梁河源的视野,昏昏欲睡的梁河源精神一振,拿起话筒呼叫:“注意注意,目标出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埋伏了一天的警察们拔出枪来,做好战斗准备,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坤哥一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赶着骡子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山沟,埋伏的何安平、陆明盛和其他人已经听得到骡子脖子上铃铛的响声,骡子队伍已经很近了。何安平有些紧张,手心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骡子队伍到了小路的拐弯处,已经进入埋伏圈了。
梁河源下令:“行动!”
民警们一拥而上,洞内制毒的吴克和其他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制服在地上,洞外响起了交火的枪声,受惊的骡子开始大叫起来。几分钟交火后,枪声停了下来。何安平拿着电筒一个一个照着被制服的那几个人的脸,有的满头是血,有的不住的求饶,何安平发现坤哥不在里面。
何安平暴跳如雷:“他妈的,李坤呢?赶紧追!”
李坤就是坤哥,一交火后,坤哥趁乱钻进了林子,又赶紧摸到原路出逃。几个哨兵不知所措,跟着坤哥逃跑。跑到有信号的地方,坤哥喘着粗气拨通了张惊天的“老大,被发现了,警察把窝子踹了,肯定有人出卖了我们!”
“难道是老六?”张惊天说了一句话,电话掉在地上,没有了声音。
“他妈的!”坤哥打通了魏午的电话,“老六出卖了我们,做了他!”坤哥气急败坏,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歇了一会,又开始跑,准备去烧掉荒地里的麻黄草。不过,后面的何安平已经带着人追上来了,坤哥和几个手下停下来开始反击,不过有两个手下很快就被击毙。
坤哥又象征性的开了几枪,就放弃了抵抗:“投降!我们投降!”
对面的枪声停了,几束束强光手电的光照了过来:“把枪扔到地上,把手举起来抱着脑袋!”何安平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过来,把坤哥和他还活着的两个小弟拷了起来。何安平踢了坤哥一脚:“你他妈的跑啊!再跑啊?啊?”
此时,三格子和蚕豆在县城一家按摩店里与按摩师说着一些下流的笑话,时不时对按摩师动手动脚。薛峰带着三名警察闯了进来,三格子和蚕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戴上手铐。
三格子大骂道:“抓我干嘛!”
薛峰说:“嘴放干净点,抓你自有抓你的原因,走吧。”
薛峰他们押着三格子和蚕豆到了蚕豆的藏身之所,那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居民区。
沿着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小巷道进去,里面的小路更是错综复杂,许多吸毒人员藏匿其中,到了一个肮脏的院子里,薛峰一脚踢开了一间瓦房的房门,打开了昏黄的白炽灯,从那张乱七八糟的床下翻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就是三格子带出来的毒品。
薛峰对着三格子说:“这下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吧?”
三格子眼神一下就变得黯淡无光。
那天晚上十平渡的月亮很圆,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一开始张惊天带着孙子在院子里,给他讲嫦娥奔月、吴刚与桂树的故事。仿佛就像遥远的以前,一场小麦打完之后,张惊天和兄弟姐妹就躺在小麦杆上,闻着那麦秆的清香,看着那遥远的星空,听他们的爷爷奶奶讲故事一样。
那时候张惊天的世界里有妖魔鬼怪,有英雄神仙,他希望自己成为一名除暴安良的英雄,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去战斗。
现在,张惊天的世界里也一样有魔鬼和英雄,只不过与他憧憬的不同,自己没有成为英雄,却成了一个魔鬼。他摇头苦笑叹息了一声,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成为一名英雄。
突然,一颗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彗星划过天空。
张惊天的孙子叫了起来:“爷爷爷爷,那是什么?”
张惊天说:“是扫把星,因为它长得跟扫把一样。以前人们都害怕扫把星,认为是不吉利的,见到了就会发生倒霉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害怕见到扫把星。”
孙子又问:“现在呢?”
张惊天回答:“现在科学家叫它彗星。”
与这彗星划过宁静的星空一样,这一夜的荆棘丘注定是不平静的,天黑之后,廖文远跟三个弟兄小黄、小李和小张开着两辆警车到了寨子路口,堵住了这个小寨子的出路。
此时,廖文远才告诉两人今晚的任务:“今晚我我们来这里,是要抓张惊天。”
小黄吃了一惊,一是不敢相信自己要抓的人是张惊天,二来是不敢相信张惊天就住这样的一个小村庄,他有些不大相信:“张惊天这样的大毒枭就住这样的地方?”
廖文远肯定:“没错,就住这里,他老家就是这里。”
小张则有些担忧:“对付这么一个大毒枭,就我们四个人来?”
小李摸了摸枪,表示赞同:“会不会少了点?”
廖文远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难道我们四个还不够吗?”
小张还是不放心:“他的手下呢?”
廖文远说:“不在这里,你们放心,我们顶多就再多抓一个司机,四个人抓两个人,够了。”
几个人还是不放心,紧张的到处张望,害怕张惊天的手下会随时从周边窜出来一样。
到了十一点多,廖文远接到何安平打来“我们战斗已经结束,你可以行动了。”
廖文远带着三个人朝张惊天家走去。此时夜已深,寨子里的人家都已关门闭户,熄灯入睡。
三个人有些紧张,他们不敢大意,把手枪摸出来上了膛,跟在廖文远后面轻快地朝张惊天家走去。
整个荆棘丘只有张惊天家院子灯还亮着,他接到坤哥电话时候还没睡觉。张惊天知道自己末日来临,电话掉落到地上,气急败坏的他双手不住的颤抖。司机小吴和他在堂屋喝茶,他从未见过张惊天这样失态过,知道事情不简单,赶紧问:“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娃娃坟被警察踹了。”
小吴知道天塌下来了:“老板,我们赶紧逃走吧!”
张惊天问:“还逃的了吗?”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逃吧,从后面的山上走,大路已经不通了。”
“那你呢?”“我逃不掉了。”小吴看了看张惊天,他的目光呆滞了。
“老板,那我就走了。”小吴说完,就往大门走去,门一打开,就被刚好干来到的廖文远用枪指着脑袋,戴上了手铐。
廖文远不忘给普文杰发了一条信息:“已抓到人,你可以走了。”一整晚都焦急不安的普文杰看到廖文远发来的信息之后,回复“收到”,拿了摩托钥匙跟张惊天侄子打了个招呼,说是去买点夜宵吃就出了门。
廖文远和几名警察进了张惊天家的堂屋,看到张惊天坐在凳子上,廖文远一面拿枪指着他,一面出示了逮捕证:“张惊天,你被捕了,跟我们走吧。”
其他几名警察想要搜索这里,张惊天阻止了他们:“警官,这里已经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了,只有我老伴和孙子在房间里,拜托警官,不要让我孙子看到你们带走我的样子,行吗?”
廖文远点点头,表示默许,让三个弟兄不要搜了。
“谢谢你。”张惊天配合地伸出手来,小张马上给他铐上手铐。
张惊天看向廖文远:“这一切终于结束了,能让我抽支烟吗?”
廖文远给了他一支。
张惊天没有一丝反抗,跟着廖文远他们出了门,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张惊天和小吴跟着廖文远他们走到村口,被押上了警车,警车发动,开始驶向十平渡镇,张惊天又从窗外看了荆棘丘一眼,月光下的荆棘丘安静祥和,就像他小时候玩得很晚才回家看到的一样。
那时候无忧无虑,此刻也无忧无虑了。
这是张惊天这一生中看荆棘丘的最后一眼,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很快,他就会去另一个世界见到自己的先人。
“我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呢?”他想。
车上没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车上押的是什么人物,张惊天在这一带经营多年,害怕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因此大家都非常警觉,不把他送回到局里受审,任务就还没算完成。
不过这一路都比较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两辆警车顺利抵达了十平渡镇。廖文远下了车,与等待在十平渡镇押运张惊天的民警汇合,把张惊天交给他们,几个民警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要押运的是这么一个人物。交接后,廖文远准备跟普文杰汇合与派出所民警一起去抓捕魏午等张惊天的一些小弟。廖文远拿出电话来,拨打了普文杰的电话,电话虽然通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廖文远变得焦急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派出所赶去。
派出所所长李浩和民警们等待在派出所,昨天梁河源已经跟李浩打过招呼,让他们今晚等着与廖文远一起执行一起任务,要便衣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廖文远到了派出所,向李浩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李所长你好,我是廖文远,梁局昨晚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们出发吧。”
李浩问:“我们已经按照梁局要求做好准备了,现在要去哪里?”
廖文远说:“先去抓修理厂的魏午,再去空心砖厂。”
一队人马赶紧到了魏午的修理厂,修理厂门关着。廖文远敲了一阵没有人应答,“魏午!魏午!”廖文远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他们只能破门而入,但是魏午不在里面。
“不好!”廖文远赶紧和李浩赶到了空心砖厂,普文杰不在里面。
普文杰隔壁的屋子照例摆着麻将,张惊天的侄子在给打麻将的人倒茶水,见几个人持枪进来,大吃一惊。
廖文远出示了警官证问:“我们是警察,老六呢?”